01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张照片。
穿着LV最新款白衬衣、Air Jordan&Nike最新款运动鞋去上课的女孩，和她穿着校服的弟弟。
保姆阿姨和妈妈在后面帮忙背书包。
校服是上海惠灵顿国际学校的，据说比LV还贵。
这是上海有钱人最多的国际学校，每年的学费差不多要30万人民币。
编辑很多家长为了让孩子“赢在起跑线”、接触优秀的圈子，不惜花重金、挤破头也要把孩子送进去。
马术课、高尔夫球课、游泳馆、剧场、标准足球场、8个音乐教室……
全英语教学、基本外籍教师、住宿条件堪比五星酒店、高级西餐厅……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别人的学校生活仿佛和自己的不在同一个次元。
早上，乘坐宽敞明亮的校车，欣赏着沿途的魔都风景，抵达学校。
法语课，不需要乏味地照着课本剖析语法，而是在边学边玩中掌握了知识。
英语课，不用昏昏欲睡地背诵课文，而是和同学进行辩论，讨论当下最火的话题。
美术课，自己完成一个作品，可以做针线、3D打印自己设计的建筑，也可以用泥塑捏同学的脸。
化学课，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可以用各种仪器做实验，观察学习。
午餐，每天都不重样，蔬菜、水果、肉类丰富，营养又美味。
下课后，可以去舒适的图书馆自习，那里摆满了最新的各类国际书籍，还可以做游戏。
自由时间充沛，可以和朋友聊天喝奶茶，也可以去参加各种户外、户内活动。
对比一下普通中学生每天苦哈哈地背书、做题，人家的校园生活别说经历了，我们连做梦都没梦到过。
就像一位网友所说：“这样的教育真的很利于学生全面发展。”
国际学校设置的课程，确实有助于培养学生的创造力、语言沟通能力、组织能力、批判性思维，而不只是所谓的“有钱人消磨时间的地方”。
02
这种仿佛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校园生活，让我想起了最近陷入争议的衡水中学。
在衡中，学生6点跑操，7点晨读，8点上课……直到晚上22点，才结束晚自习，准备洗漱睡觉。
他们的生活只有学习，为了节省时间，每个人都在跑：
跑着去食堂、跑着去厕所、跑着回宿舍争取在熄灯前多读几页书多做几道题。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名衡水中学高三学生张锡峰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因为他的那句：
“我就是一只来自乡下的土猪，也要立志去拱大城市里的白菜。”
很多人不寒而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价值观，是怎样愤世妒俗的扭曲心理？
然而实际上，他那句话的本意，也许并不是想当凤凰男，去找个城市的女人吸血。
更多的是一种给自己和处于同样处境的穷苦学生打鸡血，想要通过拼命学习逆天改命的呐喊。
在演讲里，他说自己出生在河北一个小乡村，在那里度过了近10年时光。
乡下的教育条件很差，两间屋子，三个年级，英语老师甚至要向学生请教单词发音。
所以当他从乡下来到城里上学之后，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
第一天到学校，他用家乡话自我介绍，全班哄堂大笑；
第一次上足球场，他分不清自家球门和对手球门，被同学嘲讽；
晚上放学，很多同学被家人开轿车接送，他只能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家。
他本以为“寒门才会出贵子”，但事实上那些富家子弟往往更努力、更好学，眼界和素养更高。
普通人家的孩子，每天挤半个小时公交上辅导班，上课不敢举手发言，而富家子弟已经把一对一家教请到家里了；
普通人家的孩子，周末看喜羊羊灰太狼、玩弹珠卡片，而富家子弟正在上钢琴、英语、舞蹈课；
普通人家的孩子还在小圈子里徘徊，连火车票都不会买，而富家子弟已经坐飞机出国，可以流利地用英语对话，在考雅思托福了。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自卑、无力：“他们光鲜亮丽，生而不凡，而我只有一身锈。”
所以，他告诉自己必须走出去看看，去邂逅这个开阔的世界和更优秀的人。
他的观点和表达形式，也许过于狭隘和偏激了，人生的价值实现并不是只有出人头地这一种。
但这段用力过猛的鸡血演讲，确实暴露出当下一些贫穷学生的困境：
想要突破出身的局限性越来越难，因为，他们一开始就站在了不同的起点上。
03
电视剧《小舍得》中有段剧情让我印象深刻。
农村出身的米桃，站在家境富裕的同学夏欢欢家里时，心里是震撼的。
240平的大房子，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她见都没见过的零食，柜子上则堆满了各种昂贵的娃娃。
她坐立不安地看着，不敢摸也不敢碰，满眼都是自卑和克制。
欢欢爸爸带她们去童话王国，点398元一位的下午茶套餐。
796元，这是她爸爸开水果店两天都赚不到的钱。
米桃听着这个数字，有一瞬间的失神，也有着满满的羡慕和向往。
米桃家住在厕所旁边，每天吃的也非常简单，尽管妈妈把最好的都留给她，但远远不及这一顿饭。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桌子上的儿童套餐，甚至不知道怎么吃，只能模仿欢欢的吃法。
米桃天赋极高，从农村刚转到城市的小学，就在考试中发挥出色得了全班第一，成了尖子生。
但相比其他那些自小就上辅导班、开发天赋培养兴趣的同学们，米桃的短板暴露得越来越明显：
英语口语不行，拉了很多分；而语言考试让写夏令营的文章时，米桃因为不知道夏令营是什么，而离题千里。
米桃的心态开始慢慢失衡，她意识到自己努力奋斗的终点，很可能只是欢欢的起点。
原本温顺懂事的她，开始埋怨父母，对着他们一顿怒吼：“为什么你们就这么没用！”
在原著里，米桃最后得了抑郁症，被送回了老家，结局悲惨。
本该有着大好前途的天才少女，最终还是遗憾地陨落了。
米桃和欢欢中间隔着的，不是柜子上好看的娃娃，不是398元的套餐，而是难以跨越的阶层。
这是很多小镇做题家的悲哀。他们也许能通过没日没夜的埋头苦读，奔赴自己向往的大城市里奋斗。
然而，正如刘云杉老师所说：“这些同学的努力却遭到文化资本（指见识、趣味、辨别力和判断力等）的排斥。
后者如同一扇玻璃天窗，看似透明敞亮，却只有用身心去撞击，在失败的疼痛中才体会到排斥来的多么不露痕迹。”
但我还是希望，不管我们身处怎样的匮乏和稀缺，面临多大的困难，有着难以逾越的落差，我们仍要有继续向前的勇气。
向上的通道从来都没有关闭，就像前不久因博士论文走红的中科院博士黄国平。
他也出身农村，条件远远比大多数人更艰苦，他也曾自卑过。
但他却怀着坚定的信念一直向前，最终实现了梦想，成为了高级工程师，摆脱了贫困的桎梏。
村上春树说：“尽管眼下十分艰难，可日后这段经历说不定就会开花结果。”
要相信，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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