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岁上海男逃到纽约当“中年宅男”,结果女儿先把路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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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今年五十五,上海长到四十多岁,后来一个人跑去纽约,换言之,就是典型那种“脚踩西瓜皮,滑到哪算哪”的。外人一听在纽约干电视制作,以为飞得老高了,其实住皇后区租来的小公寓,银行里常年就几千美金,搁上海亲戚一看要说不定哦,要骂一句“你图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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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时候在合肥路那边长大,现在网上一堆人说是老洋房、老弄堂,很有味道,他自己讲起来就一句话:那地方以前臭得很。菜场的腥味、倒粪站、煤球厂、墨水味,全糊在一起,下雨水能到小腿,他小时候还在那里踩水,真心的,不觉得脏。六平米亭子间,三个人一张床,一个圆桌,后来弟弟出生,搬去八平米前厢房,再打个L型阁楼,人一多,转个身都得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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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婆家更夸张,在南京路一栋大楼里的“鸽子笼”,外面看着挺气派,里面一圈一圈全是住户,天花板还是老西洋花纹,底下走廊全是煤球、炉子、晾衣服。他小时候就是从这种地方看世界,别人说“这房子以前是金融交易大厅”,他只记得大人吵架说走廊那条胳膊宽是我家的,那条是你家的,不能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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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大人一个潮汕口音的外婆,一个会做工的爸爸,一个爱听越剧沪剧的妈妈,日子穷归穷,人挺硬气。小阿姨被送去江西插队那天,南京路上敲锣打鼓,他爬橱窗上想找人,外婆一把拎下来,嘴里骂着“看啥?回去”,眼泪掉个不停,小孩那时候不晓得,就记住大人的那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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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书那阵,老师作文要求整天革命大词,有个语文老师突然让他们随便写,说写太阳晒得热也行,他写一句“他站起来,椅子嘎嘎响了一阵”,觉得挺得意,结果被老师用红笔圈出来写一句“什么意思”。这事他一直记到现在,后来写歌就专门记这种小细节,他嘴里说“说不定是白搭”,手上还写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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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那几个大人也怪。隔壁朱师母,传说是亨得利老板的小太太,在鸽子笼里熬日子,她家三兄妹有台相机,还有暗房,文革那年月,相机竟然没被抄走,大家在走廊里传照片,谁都心里有数。合肥路新邻居宁波老头更狠,坐过牢,回来整个人弯成个V字,躺下都是弯的,在当时就是标准“黑五类”,家里却一堆禁书,《斯巴达克斯》《卡门》往外借,甚至还有大英百科全书,附近青年都去他家换书。他就这么看着一帮被划成“坏成分”的人,在最底层照样想办法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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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他考上师范,混乐队,在阁楼上写歌,楼下妈妈在唱“梁山伯与祝英台”,他耳朵里一半是自己旋律,一半是老越剧。那时大家都盼有自己一间房,他最后居然真住进了同学留下的空房,租都不用给,说出来就像电视剧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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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来岁那年,他实在不太喜欢上海天天讲房子、车子、户口那种气氛,同学在纽约电视台干活,他心一横,2003年提个行李就过去了,到那边没人管他穿啥,没人问他买房没,反正打工、坐地铁、回租房,过起中年宅男的规矩生活。上海人眼里,这种不买房、不混圈子、不往上爬,算“没出息”,他自己给自己贴标签说是“落者”,普通话就是“los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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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头,他女儿在纽约长大,考上帕森斯读时装设计,学费全靠贷款,结果四年读完,来一句“我不做服装”,要改去做平面设计,换言之,就把前面那些钱当经验,他和太太心里肯定也打鼓,但想一想,这小孩在上海可能早被大人骂回来了,在那边,班里好几个三十多岁再回校的人,她觉得自己慢一点也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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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年回上海走合肥路,发现小时候的倒粪站没了,大班蛋糕房也没了,连当年分房的复兴路老楼都被新楼埋在下面,新楼自己现在都旧了,他站路口上有点不晓得往哪指。有人问他后悔不,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嘴上只说了一句,“女儿在那边没被吓坏,图这个也值”,剩下的,谁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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