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尚清
编辑 | 赵瑾
这届妈妈确实难，“妈妈是做饭的，妈妈是一起上网课的，妈妈是陪我玩的……”最近妈妈们又多了一项新任务——维权，很多妈妈这些天在忙着找律师，加入退费维权家长群。
受新冠疫情影响，全国各地高校及中小学和幼儿园还未完全复课，除湖北省外，其余各省市已经制定了开学时间表。但对于拥有大量外籍教师的国际学校来说，教师们受海外疫情影响仍滞留各地，返程受阻，学校正式开学仍“遥遥无期”。
大部分国际学校虽然课程转移到了线上，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学生上课学习的问题，但家长对线上教学的效果仍然存在很多质疑，包括线上学习质量，网络条件，技术支持，以及学生长时间使用电子设备带来的视力下降等问题。
国际学校的全日制沉浸式教育向线上转移引起了家长的诸多不满，要求退偿学费和延期交费的风波迭起；而学校也同样面临严峻的财务困境，频频提前催收学费，与家长站在了对立面，家校矛盾不断升级。
谁来补偿身兼多职的妈妈？
从2月开始，绝大多数家长线上复工，工作任务并不轻松，在家一边办公开会，一边照料孩子生活日常，还要“兼职”做起班主任老师，负责为孩子安排线上课程，监督完成作业，定时打卡。
国际学校普遍学费高昂，北京国际学校的平均学费达到20-30万元不等，交了钱还要在家操心陪读，家长更是苦不堪言。
有不少家长表示，即使抽出大半天的时间精力配合线上教学，但网课质量却一言难尽。首先要自行下载各种app和软件，其次多人上课会经常出现卡顿，教学效果大打折扣，甚至有些课程直接通过邮件形式发送教学资料，孩子没兴趣，家长难入手。特别是对于幼儿园阶段的孩子，不仅注意力难以集中，难度大的网课还会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另一方面，学生在家接受线上教育，学校设施和基础服务的使用频率也大大减少，校车服务、课外活动、午餐点心、外出郊游、体育设备等都已停滞了数月。
许多家长陷入了沉思：
月缴过万的学费是否打了水漂？
停学几个月，课时是否还能跟上？
与公立学校不同，国际学校商业运作较强，但在面对突发状况时，提供灵活应对的难度更大。学时缩短，服务降低的情况下，国际学校的性价比难免引起家长们的质疑。
近日，北京三里屯英国国际学校的家长收到了关于学费和线上课程的最新方案：
2019-2020学年第三学期（4月6日至6月18日）的学费，幼儿部和小学部均需缴纳全款，其中10%可用来抵扣下学期学费。同时，学校将不予退还第二学期（1月6日至3月26日）的全部学费。
据了解，幼儿部至小学部的学费均在6万至7万元不等。
这项方案的公布引起广大家长的抵触情绪和强烈不满。在特殊时期，学校不仅没有考虑到学生和家长的诉求，还催收全额新学期学费，失去了基本的家校合作态度。
经过线上调查，我们发现有超过一半家长希望学校退偿80%学费，要求退偿50%以上的家长占了8成。
还有家长列出明确数据：在中国以外地区，学校一般给予20%-50%的折扣；在中国本地，折扣区间为15%-100%。
目前，北京三里屯、顺义、广州和上海的英国学校的家长已经联名签字致信诺德安达教育集团，要求学校退还部分学费。
总而言之，线上教学课程与学校应该提供的价值并不对等，学校应当基于未提供的服务退偿部分学费。
运营成本极高的国际学校谁来补偿？
针对北京三里屯英国学校家长们的联合抗议，校方态度也十分明确，表示学校在学费问题上将不会做出让步。校长John Brett表示：“教师每天都在努力工作，我们必须确保教师薪资得到保障，”原因就是学校的唯一收入来源是家长支付的学费。
不止老牌私立学校遭遇管理危机，其它国际学校也有类似现象。上海美国学校浦东校区165位家长也于近日向校方递交联名信，请求校方取消春假、安排外籍人员返校、改进在线教学质量，并提出若教学天数不足，则退还相应比例的学费及交通费。
北京海嘉国际学校在“入学须知”上就明确写出 “若遇不可抗力因素导致学校无法正常运营，将不予退换任何费用。”
还有国际学校对外宣称：“退款多于2万就要倒闭。”
但也有部分国际学校主动向家长提供了解决方案。北京耀中学校在邮件中表示，在线学习不计入正常上课日，补课计划将根据市政府或教委通知复课后视情况调整，有关学费的诉求或建议也可随时与校方联系。
君诚双语学校也在官微宣布：取消春假，利用部分暑假，增设25天的学校补课日，家长自愿参加且全部免费。
北京耀中和鼎石ISB已经正式宣布，明年学费不会涨价，可是更多没这两所学校有钱的学校不可能这么果断。
南京贝赛思国际学校甚至通知家长，下学年的学费将上调6%，并要求提前缴纳5万元定位费。该学校对此解释称：“疫情导致校方运营成本增加，学校是根据市场情况调整学费。”
图注：南京贝赛思国际学校学费调整公告
更多学校目前还处于观望之中，暗中表示：别家不退我不退。
部分家长也对学校的决定表示认可，疫情期间老师薪水照发，教学楼和各类设备依然要维护，现在还增加了防疫物资的采购，有的学校甚至还新聘请了校医和心理辅导老师，同时为了方便学科老师飞到中国同时区的国家上网课，学校还要承担老师的机票住宿费用，何况新一点的学校还没有补上创办学校的支出，开支真的少不了。如果这时再退偿高额学费，学校运营会变得十分艰难，直接影响第二年的教育质量，家长应尽力配合学校工作。
但更多的家长仍在积极寻求维权方法，希望得到学校更妥善、更开明的正面回复。
在退学费的事件上，很多学校完全没有体会到家长交着高昂学费却没有得到相应的高质量教学的心情。
国际学校在中国发展年限虽然较短，但增势迅猛。除了专门招收外籍人员子女的学校外，还出现招收本地学生的民办双语学校，其学费价格也从每年10万到近40万不等。在特殊时期，把学校的利益拉到家长的对立面显然不是上策。
监管、法规，听谁的？
在北京已公布的《北京市民办学校退费管理办法》中，第四条明确提出，新生在报到前提出退学的，学校应退还学生预交的所有费用。
学生在学校开始上课前提出退学的，学校应当退还学生所缴纳的全部学费，并按照学生实际住宿时间和实际发生其他教育服务情况，扣除已经发生的住宿费及其他代收代管费用，退还剩余部分。
南京市栖霞区教育局和发改委联合约谈了贝赛思国际学校，最终提出四点要求：疫情期间暂不涨价；5万元定位费以后再缴；不满180天的课时，利用暑假时间补齐；保证所有外教开学前一周内到岗，不能影响开学后正常上课。
目前，很多国际学校仍未作出正面回应。从目前结果来看，家长退偿学费的诉求大多未得到满意答复。
疫情虽是不可抗力，但家长们也有合理表达自己诉求的权力。家长愿意支付国际学校的学费，就是为了能让孩子享受到优质的硬件设备，丰富的课程设置，以及师生充分高效的互动，长期的线上课程让就读体验受到了很大影响，而学校强硬的态度也激化了家长的不满情绪。
如果学校想像企业一样经营自己，并像客户一样对待学生家长，那么没有得到应有服务的客户有权申请退款，学校也要至少提供一个切实可行的补偿方案，让家校共同回归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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