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以为前路平坦时,命运可能会跟你开个玩笑,打个小结,你要是不注意的话,就会被绊倒了。曾经的金门战役便是如此,当时作战的解放军以及团领导叶飞、萧锋等人以为三大战役胜利后,国民党军节节败退,拿下金门简直是小菜一碟,结果栽了个大跟头。
战役打响 信心满满
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携淮海战役胜利之余勇,百万雄狮渡大江,很快便解放了国民党首都南京,打得国民党残余部队节节败退。
其中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更是越战越勇,渡江后,便打上海,攻福州,一路凯歌高奏,战绩明显,很快便打到了平潭。
10月1日,北京天安门上,在耀眼的红旗见证下,新中国正式成立。全国人民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兴奋,此时正在研究攻打金、厦的10兵团更是激动,他们纷纷表示想为祖国献礼。
“可是要献什么礼比较好呢?”
“我们最近不是在研究攻打金、厦吗,不如把它们攻下,向党中央献礼!”
整个部队怀着对祖国的满腔热情,开始加强战前准备,想整歼厦门守敌。他们信心满满的发动了攻打漳州、厦门、金门战斗。
萧锋率领二十八军沿海南下船队开到了崇武、泉州湾。到岸后,看着周边的情况,萧锋便下令登陆,沿着晋江到同安县的陆路,到了石井、莲河。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瓦片上,石井的一间小屋子里,军队指挥处正在召开作战会议。钟显文、王若杰等团长分别传达兵团晋江汇报情况。通过研究决定,派出侦察营1个连,244团1个连251团1个排到晋江湾找船;八十五师则是在厦门一带动员。
轰隆隆,轰隆隆,二十八军驻地和沿海解放军驻地几乎每天都会有这个声音,是退守在台湾、金门的国民党部队不断派出飞机对驻地狂轰滥炸。
10月3日,10兵团及叶飞电告第三野战军司令部,表示在10月13日至15日发动总攻厦门、金门。国民党残余部队主要有厦门汤恩伯部和刘汝明部20000余人,大、小金门,大、小嶝岛李良荣兵团,20000余人。
第二天早上,10兵团便根据泉州会议决定,把作战部队分成两路,三十一军3个师和二十九军2个师一起进攻厦门,而二十八军1个加强师并指挥二十九军2个团一起进攻金门。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在沿海地区作战,最重要的便是船只。没有船只,此战便打不起来。此时厦门海峡和附近沿海区域的船只基本上都被国民党劫走或者破坏掉了,而在国民党海军以及炮火不断地轰炸,想从外地筹船运到这里根本就是难上加上。
于是,10兵团便想着在当地征集船只,可是又遇到了另外的难题,解放军战士们大都不通闽南语,而沿海地区刚解放没多久,当地居民对于解放军的认识也有限,就这样,征集船只在缓慢的进展着。
10月上旬,10兵团经过检查统计,发现二十九军仅有运载3个团的船,三十一军的情况也是如此,而萧锋率领的第二十八军,攻下平潭岛屿后,由于各种原因损耗,全军就只剩下运载1个多团的船只了。
看到此情况,10兵团发现“金厦并取”的方案并不可行,经过商量,决定改为“先攻取厦门,而后攻击金门。”原本让萧锋率领第二十八军攻打金门的计划也暂时搁浅,转变为攻占厦门的主攻部队,提供炮火支援。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好消息也在不断地传来。萧锋率领的二十八军战士越战越勇,在协助各部队作战,攻下厦门后,又获得了大、小嶝岛的胜利,此时的他们对接下来的金门战役信心满满。
放松警惕 败因初显
厦门作为福建省的重要城市,被攻下来后,10兵团上下便开始放松了警惕。其团部在解放第二天便带领10兵团进驻,他们觉得蒋介石曾两次到厦门鼓舞士气,汤恩伯也一再强调要“确保厦门”,这么坚固工事的厦门都被攻下,那拿下一个小小的金门县更是不成问题。
在这样子的认知影响下,他们并没有采取调查实践,确认金门的情况。反而被国民党放出的表面信息所迷惑,简单的认为金门并没有什么工事,金门守敌名义上就是李良荣兵团,实际上只有两万多人,且大多都是残兵败将……
于是,兵团领导及叶飞在进驻厦门后,便放松警惕,把大量精力投入了城市工作,重心放在接管城市,维持城市的供应和正常的生活秩序上,而军事工作被降到了第二位,将指挥权下放,攻打金门的任务甚至直接交给了二十八军。
此时,叶飞兼任厦门市军管会主任,部队经常性工作由刘培善副政委分管,兵团指挥所副参谋长陈铁君具体负责。对于金门战役,他们并未召开专门会议讨论,对于二十八军的作战部署,他们也并未直接指挥,也未曾派员前往严格检查督促。
而二十八军战士则被接连不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海岛登陆战役其实也没啥,只要登陆上岸了就会成功的,即使是对作战心存疑虑的二十八军前指萧锋也认为,金门战役最多就是牺牲三、四千人,但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我们的。
10月20日,有人向二十八军军长萧锋提出了一个猜测,现在观察不到胡琏兵团的去向,其兵团很有可能暗地里来到金门参战。
萧锋自信回答:“胡琏来了,也不过再打一次上蔡战役。”
豫东战役期间,胡琏兵团由驻马店北上到开封增援,华野10纵及中野部队奉命阻击,双方反复血战,直到华野攻克开封,胡琏兵团仍被困在上蔡地区。而当时萧锋是华野10纵队29师师长,为保障攻取开封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时的萧锋以为金门战役也会像当初的战役一样,哪怕胡琏来了,也能阻击在金门外。
在这一刻,命运的小结早已出现,可惜谁都没有注意并重视起来。放松警惕,轻视敌人,忘记骄兵必败,提前享受胜利的喜悦……败因已初显。
终被绊倒 结局惨重
1949年10月24日,作为金门战役登陆战前线指挥的解放军二十八军军长萧锋开始行动。
在他的指挥下,八十二师244团,加强246团3营、八十四师251团,二十八军八十五师244团,分别利用木船、舢板、渔船和简易渡海工具从福建的莲河、大嶝岛、后村等地,向金门本岛发起了登陆作战。
晚上八点,夜色黯然,月光洒在海上,风吹过,水波荡漾,带来一阵阵寒意。金门岛的一只只船只也开始摇摆了起来,10兵团的战士们在黑暗中携带浮器,离船跳入水中,努力的游向岸边,被波浪冲回,便再接向前冲,不断循坏往复,直到游到岸边。
在战士们冒死直冲的精神下,到25日凌晨2时,各登陆作战部队便分别在金门本岛强攻登陆成功,并在海滩上建立了攻守阵地和后备部队的登陆场。
正当他们以为可以顺利拿下金门,结果出现了逆转。
通过以往的争斗和搏杀,国民党军队对于解放军的攻点阻援战法已经很是熟悉,在金门战役中,更是借用此战法对10兵团参战部队实施攻歼和阻击。
登陆作战部队只顾着向前冲,却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给增援部队留下交通工具。他们登上了金门岛,但是许多船只冲的太猛,船头插入了沙滩,有的甚至冲过了国民党防守的碉堡,恰逢海水很快便退潮了,船只就只能搁浅在沙滩上,根本不能返航。
天亮后,国民党军便发现了这个漏洞,开始出动中型轰炸机,对搁浅的船只反复进行轰炸和扫射。过了没多久,搁浅的这300余艘战船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10兵团知道此情况后,急忙从厦门、晋江等地筹集船只,但数量太少,很快又被国民党军空军炸沉。
渡海船只被毁后,第二梯队便无法跟进,支援已经登陆上岸的第一梯队战士,于是出现了对岸恶战急、后方空握拳的极端被动局面……
没有船只,便没有兵力增援、没有弹药补给、没有粮食,在这样的情况下,经过三天三夜的鏖战,登岛的解放军3个团终究撑不住了,大部分都壮烈牺牲了,一部分被俘了。
金门战役终是败了。
历史镜子 总结教训
叶飞得知金门战役失败后,以为是萧锋指挥出现了问题,太冒进了,便大骂了他一顿。后来,他也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和团部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当初不把重点放在厦门的城市工作上,而是坐镇同安,不下放指挥权,重视金门战役,或许就不会造成这样惨烈的结局了。
金门战役已经过去了许久,但人们从未忘记过这个历史事件,而是把它当做一面镜子,汲取了很多经验教训,永远不要轻敌冒进,战场上做准备时,一定要尽可能的考虑好作战环境,以及作战难点,考虑自家士兵的优势和劣势,清楚敌方的优势和劣势……
金门战役留下了很多经验教训,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永远保持清醒和谦卑,明白前路不可能一路平坦,不要被接连不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轻视敌人,不然你终将会被命运的小结所绊倒。
参考资料:
姜达洋《手表定律·金门战役败在哪里》
漳州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略论金门战役失利的思想认识因素
赵延垒《金门战役:一场联合作战条件下的攻点阻援》
《金门战役纪事本末》选载之二·首战金门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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